顾云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叶安然不知道你有焦虑症，我替她向你道歉。”
“没关系的！”徐婉怡连忙说道：“我知道叶副院长不是坏人，她只是替叶老师打抱不平而已。”
“但她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我已经教育过她了。”顾云轻严肃地说道。
徐婉怡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我……有点怕她，我看到她就想到叶老师。”
顾云轻沉了一口气说道：“婉怡，与其选择逃避不如直视问题所在，你应该和叶安贤正式地谈一谈。”
徐婉怡垂着头睫毛轻轻颤抖着，沉默了许久后最终下定了决心：“事情总要做个了结的……”
“我可以帮你约个餐厅。”顾云轻说道。
徐婉怡缓缓地摇了摇头：“帮我约在街边的书咖吧，在那里我不会那么紧张。”
“没问题，我这就给他发消息。”顾云轻揉了揉徐婉怡的头发安慰道：“有需要随时找我。”
徐婉怡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傍晚，叶安贤应约而来，他推开书咖的大门，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几声响。
书咖内的寂静被打破，徐婉怡循着声响看过去，她略带仓惶地站起身：“叶老师。”
工作日内的书咖生意并不好，整间店内算上老板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叶安贤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在进门的吧台处：“两杯橙汁不加冰，剩下的不用找了。”
老板会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去了工作间，将场地让给他们两个人。
叶安贤这才走到徐婉怡面前的位置坐下：“你也坐。”
徐婉怡垂着头不敢去对上叶安贤的视线，手指在书籍的边缘无意识地磨蹭着。
叶安贤见她如此不安，便主动地开口打破尴尬：“我今天遇到刘曼莉了，她向我提到了你。”
“是吗？我和她其实很久没联系了。”徐婉怡机械地回答道，她正努力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以防叶安贤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为讨厌我才放弃了S大的。”叶安贤淡淡地说道。
徐婉怡猛地抬起头解释道：“我没有。”
“我听她说了。”叶安贤轻声说道：“医科大也很好，你知道的，我妹妹就是一名医生。”
“不。”徐婉怡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没有讨厌你。”
叶安贤愣了愣，随即淡笑道：“那就好，我一直担心我当年伤害了你的自尊心。”
徐婉怡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影响了你的高考。”叶安贤郑重地说道：“我很抱歉。”
徐婉怡摇摇头，低落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害得你离开了学校。”
“你根本不需要自责。”叶安贤温柔地说道：“就算你父母不来找我，我可能也不会在学校一直工作的，那里的舞台太小不够让我来发挥。”
如果是其他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徐婉怡一定会在心里暗暗地鄙视，可这句话是叶安贤说的，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过分。
“你说的有道理，让你留下才是委屈。”徐婉怡呢喃道。
在她的眼里，叶安贤就是上古神话里的鸿鹄，而她只是一只燕雀，无论怎么努力都是赶不上他的步伐的。
叶安贤没听清徐婉怡嘀咕的内容，笑着说道：“现在把事情说开了，你还会觉得不舒服吗？”
“叶老师。”徐婉怡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当年拒绝您的资助吗？”
叶安贤犹豫了片刻，大度地说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我……当时不想说，但是现在可以说了。”徐婉怡缓缓地说道，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那就来聊聊吧，为什么拒绝我的资助？”叶安贤温和地问道。
徐婉怡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当时我想的是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站到你身边。”
“站在我身边？”叶安贤疑惑地问道。
“嗯。”徐婉怡点了点头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想考进你念过的学校，然后和你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我不只想做你的学生，还想做你的学妹，你的同事，你的……朋友。”
叶安贤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笑着说道：“谢谢你把我看的这么重要，虽然我们没机会成为校友、同事，但做朋友还是没问题的。”
徐婉怡的却没因为叶安贤的这句安慰而变得轻松，她蹙了蹙眉头说道：“你可能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目标有时候也只是个目标而已，它是你前进的方向，但别被它困住了，人生是有很多可能性的。”叶安贤继续开解道：“你就是你，没有必要成为我。”
徐婉怡看着叶安贤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心里有再多的话也聊不下去了：“叶老师，这本书送你，我先回去了。”
“嗯？”叶安贤看着徐婉怡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他刚才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半个小时后，叶安贤带着徐婉怡赠予的书回到了家，叶安然趴在二楼的实木楼梯扶手上关心道：“解决了？”
“嗯。”叶安贤点点头：“我跟她说，做老师不是我的志向，她就释然了。”
叶安然瘪了瘪嘴：“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叶安贤无奈地说道：“你好像很失望。”
“我只是觉得太平淡了，她耿耿于怀了快五年，你一句话就打发了？”叶安然哼了一声道。
叶安贤皱了皱眉头说道：“的确就这么平淡，哦，临走的时候她送了我一本书。”
“无聊。”叶安然大失所望地转身回房。
叶安贤颠了颠手里的书，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个笑容。
清晨的阳光斜进窗户，顾云轻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却是空空如也。
顾云轻直接睁开了眼睛，还没到日常晨跑的时间，凌墨尘人去哪儿了？
“白玫瑰太素了，不适合。”凌墨尘站在卧室门口轻声说道。
“礼服还要再改，尺寸明显不合身。”凌墨尘沉声嘱咐道：“让设计师根据上次的晚礼服尺寸修改。”
卧室的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顾云轻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门外打电话的凌墨尘有些疑惑，这么早就有工作要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