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还下着雨,白骆雪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微风吹过,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自己为什么要不受控制地说出那些刻薄的话……
白骆雪突然感觉无助又委屈。
原本以为她可以不在乎的,反正这些言行又不是她的本意,即便有人因此而讨厌自己,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她。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没有自己的思想彻底成为行尸走肉好了。
至少那样,她现在就不会觉得委屈了。
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在承担着不属于自己的骂名。
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顺着她额头的发丝滴落在了脸上。
好冷……
她抱着紧胳膊,脸上的水顺着下颌滴在锁骨上,早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白骆雪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的走在马路上。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阴影,视线突然暗澹了几分。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见自己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支起了一把伞,替她挡去了飘进来的风和雨。
一转头,就看见沉廷煦撑着黑伞站在她身后。
他将伞微微前倾,阻隔了斜着飘进来的雨线,而自己则整个背后都暴露在雨中。
“冷吗?”他问。
还没等前面的人回答,他就低头用不撑伞的左手开始解身上的西装外套。
白骆雪突然觉得心头一软,强撑着的感情瞬间如同洪水泄堤喷薄而出。
她转身跨出了半步。抱住了正在解扣子的他。
沉廷煦一愣,原本按住扣子的手顺势抱住了她的后脑勺。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满是歉疚和懊悔。
“沉廷煦。”她缓缓开口,“我好讨厌这样的我。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
沉廷煦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头发,声音像是从远古飘来的箴言。
“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能选择的。那……不是你。”
是的,那不是她。
或者说这幅身体不是她,她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偶然跌入躯壳中被禁锢的灵魂而已。
与她无关,但是她又不得不替这具身体承受这些。
白骆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抱着沉廷煦,顿时不好意思地推开了他。
“对不起啊……我太冷了。”
她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把自己刚刚无法抑制的情感归结为取暖。
“没关系。”
沉廷煦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我送你回家吧。”
白骆雪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攥住了披在身上的沉廷煦外套的衣角。
黑色的保时捷跑车在夜幕下穿梭,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沉廷煦驾着车,把暖气开到了二十四度。转头看见白骆雪头发已经被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肌肤上,弯曲成妖娆的弧度,平添了几分魅惑。
“你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湿了,要不要先去酒店洗个澡?”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白骆雪低头看着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要是回家被父母看见,只怕他们又要担心。
“好,那我们先去酒店吧。”
……
来到酒店门口,沉廷煦把车钥匙交给门童停车,打开车门让白骆雪下车。
走进酒店大堂,他把白骆雪带到休息厅的沙发上。
“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开房间。”
“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白骆雪开口问,“我的手机坏了,我想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太晚了他们可能会担心。”
“好。”沉廷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密码是1212。”
说完密码,他转身向前台走去。
1212,是他的生日吗?
白骆雪默默记下这个数字,输入密码解锁手机以后按下了电话。
“喂,骆雪呀,你到哪里去了呐?电话也打不通,现在都几点了不是让你回家吃饭的嘛?”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了舒挽焦急的声音。
“妈,我出了点意外……手机摔坏了。可能要晚点回去……”
一听白骆雪说要晚点回家,舒挽愈发紧张起来:“你现在在哪里呀?不会是跟顾家的人在一起吧?”
白骆雪连忙解释:“不是啦,我衣服被雨淋湿了……”
“房间开好了。”沉廷煦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房卡递给白骆雪。
舒挽声音陡然拔高:“什么?!开房?你跟谁……”
白骆雪赶紧按下了挂断。
一想到回家以后的情况就开始头晕脑胀。
瞪了一眼沉廷煦,小声抱怨:“你刚才干嘛突然说话,被我妈误会了!”
始作俑者一脸无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误会什么?”
“……”
白骆雪一时语塞,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明知故问,“算了没事。”
她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一把抢过沉廷煦手里的房卡,朝电梯走去。
看着白骆驼气鼓鼓的样子,他低头轻笑一声,随即跟了上去。
到达定好的房间,扫了卡打开房门,沉廷煦却站在门口了门口没有想进去的意思。
白骆雪见他站在门口,疑惑地扫了他一眼。“你不进来吗?”
“不好吧。”沉廷煦一脸委屈地看向她,“你不是说会误会。”
他刚才一定是故意的!
原本只是正常路过的人看见他们敞开着酒店门又不进去反而好奇地再三回头看,似乎是更惹眼了。
“你快进来吧。”白骆雪压低声音,朝他挥手。
“那你不怕别人误会吗?”他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无邪地望着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沉廷煦的了解并不是很全面。
“随便吧。”
白骆雪说完抓起他的领口将他拉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