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柊,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今后最好放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苟富贵得意洋洋的望着纪召奴,说完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呸!果真是狗仗人势!”
她对姓‘苟’的人并不存任何恶意,只是这个苟富贵实在是叫人讨厌,所以她方才才会那样贬损他。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纪召奴走到那处破败的房屋前,她见房门紧闭,却并没有上锁。
于是她走上前,轻轻往里拉了一下,见门纹丝未动,她便又用力拉了几下,谁知这门板就像锈住了一般。
纪召奴叹息,接着深吸了一口气运足了全身力气,猛地将门一拉,只听门板发出嘎吱一声,顷刻间一道黑影朝她迎面砸来。
纪召奴心道不好,急忙往后退了数步,但是依旧躲得不够快,眼见着自己就要被砸中,她的手臂忽然被人用力一扯,生生将她从木板救出。
“青九?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是太医院呀,如果让旁人看见她身边还带着护卫,这像什么话。
她才刚来太医院,还不想太过招摇。
青九近乎面无表情的扶起纪召奴,然后道:
“公子不放心您独自来太医院,让我在暗处时刻跟着。”
没想到果真如公子所料,姑娘方进入太医院就受到上官岳的排挤,刚才还差点被一块朽烂的门板砸伤。
纪召奴转头看着眼前那扇已经被虫蚁啃噬,轰然倒地的门板,忍不住无奈的苦笑一声。
人来都来了,她再说些责备的南宫烨的话,似乎也显得很不地道。
因为毕竟,若不是青九在她身侧,她的一条腿估计就被这门板砸伤了。
此刻青九已经蹲在地上仔细的检查着那扇门板,不一会儿指着其中某处对纪召奴道:
“姑娘你看,这个地方有切口,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纪召奴闻言,定睛一看,果然,在门板的里侧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位置有个切口。
虽然门板上也有被虫蚁啃噬过的痕迹,但还不至于被她一个女子的力道就能拉坏。
上官岳居然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说明他在这太医院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看来这浑水,远比她想得难趟许多。
纪召奴没说话,而是直接走进房内,里面灰尘密布,蛛网横结,到处堆满了杂物和没用的瓶瓶罐罐。
她来太医院之前便早就料想到上官岳会这样假公济私,处处针对自己。而他也果然卑鄙无耻,这么快就下手了。
但仅凭这些小伎俩就想让她知难而退,做他的春秋大梦!
不把他的老底掀个底朝天,她绝不罢休!
看了看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情形,青九的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
“姑娘,难道您真要一个人收拾这些东西吗?”
纪召奴诧异的转头,挑眉望着青九正经八百的面容道:
“怎么可能?”
这间破屋子,就算她两天两夜不睡觉也难收拾清理的完,既然上官岳摆明不让她好过,她又何必跟他客气。
毕竟昨天她才刚在皇上那儿送了他一个大礼,今天就再送他一份好了。
想到青九方才对自己的称呼纪召奴顿了顿道:
“青九,今后你若想在太医院出现,就不要再叫我‘姑娘’,在太医院我是名男子。”
如果她的身份被有心人利用,她便成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砍脑袋的!
闻言,青九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单膝跪地道:
“青九一时失察,还请公子见谅。”
看到青九动作,纪召奴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无力,急忙对他摆手道:
“起来起来,我这里不兴跪拜那一套,知错能改就是了,今后我还要仰仗你在暗处保护呢。”
“是!青九定当不竭余力!”
看着郑重其事的青九,纪召奴忍不住笑道:
“你呀,哪里都好,就是太严肃了。”
见青九怔忪,纪召奴也不想为难这个老实人,于是道:
“正巧眼下有件事想托你帮我去办··”
于是纪召奴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青九,青九点头,转身迅速掠向窗外的屋檐,瞬间消失无踪。
看着青九这来无影去无踪的矫健身手,纪召奴禁不住羡慕嫉妒。
如果她也能有这飞檐走壁的功夫,又何须畏手畏尾,处处受制于人,飞来飞去那是何等潇洒自在啊!
改日她向青九讨教一下功夫,看他收不收大龄徒弟。
打定主意后,纪召奴便走出木屋,闲闲的在院子里四处观光,感受着父亲曾待过的地方,心中不免涌上几分悲伤。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浑厚熟悉的声音从纪召奴身后响起,她转眸望去,看到那张白净端正的面容,正是那日她初来太医院时见到的太医王显。
“原来是王太医。”
纪召奴拱手致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然而王显见到是她,面色却十分平淡,看了眼她身后的木屋,用陈述句道:
“你搬进这个房间了。”
目光随之落在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一扇门板,王显终于明白方才他在房中听到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是啊!”
纪召奴随手指了一下身后的破屋,笑得不甚在意道:
“这处环境清幽僻静,很适合钻研医术不是吗?多亏院使大人抬爱,为我择到这样一处可心的地方。”
因为不清楚王显对待上官岳的态度,所以纪召奴有意试探的调侃自己道。
听到纪召奴的话,王显俊秀的面容,微微出现一丝冷嘲,虽然极快却被纪召奴捕捉住。
看向这处偏远的院落中的另外一处房屋,纪召奴心中顿时了然,笑着道:
“原来王太医也在这个院子内办公啊,今后可要请你多多关照了。”
能被分来这个院落,看来这王显在太医院似乎也很不受上官岳待见啊。
只要确定王显不是上官岳的人,那她在这里的行动,也不必处处提防着这个人了。
“你不去打扫房间吗?”
王显没有回应纪召奴的客套,而是一指那处废弃多年的房屋对纪召奴道。
见她如此清闲的模样,似乎半点没有因为遭遇不公而心生怨恨,甚至还对上官岳曲意奉承,让王显禁不住冷嘲:
如果她期望以此就能让上官岳改变主意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