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你欺人太甚!”
就算是上官莲看到眼下的情形,也不禁皱眉怒叱自己的儿子。
“一个女人,你若是连名分都不肯给她,你还拿什么说喜欢她?那只会让你的感情显得十分虚伪而已!”
上官莲的话如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南宫烨的心上,他冷眉紧锁,仍旧坚持自己的原则。
“如果我娶了她,才是真的害了她!”
再次见她,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豁出一切也要将她牢牢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但这并不包括他要拿自己的一生锁死她。
在一切未明了之前,在他没有绝对的能力给予她幸福之前,他不愿让她的人生与自己一同陷入泥潭之中。
如果他面临的会是死亡,那他会竭尽全力的让她活着,不禁活着,还要让她连带自己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这是他在自私的遵循自己的渴望之余,唯一能给予她的保障。
“你会后悔的。”
上官莲斩钉截铁的道。
虽然她早就明白儿子的固执,但是在这一点上,她却不能认同儿子的做法。
“你自以为是的决定一切,但是,在这之前,你可有认真考虑过她的想法与感受?”
南宫烨默然,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他认为,不论她是否愿意,他都必须坚持自己的决定,因为,对她而言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站在门外不远处的回廊下,纪召奴本想要避耳不听,然而脚步却始终无法挪动。
听着母子两人的交谈,纪召奴感觉自己的胸口钝钝的疼着。
她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距离他足够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近,但是经过今天她才彻底的明白,他与他看似咫尺,却远在天涯,至今依旧让她看不懂。
她清楚的明白,眼下大仇未报,他也有自己的责任,两人成婚不切实际。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为他上红嫁衣,成为他的妻子。
那一幕幕美好的想象,在今天全部击碎了,让她猝不及防,一时竟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他。
回程的路上,南宫烨见纪召奴默不作声,他一直想要解释什么,却始终没有张开口。
纪召奴下意识的等待,却始终未听到他的只言片语,不免有些失望。再想到他或许是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而忧心忡忡,也便说服自己释然,接着安慰他道:
“夫人她肝肾阴虚,气血不足,加上及这几年的忧心劳损,所以身体才会日益虚弱。”
“不过你也不要太难过,上次在宫中七公主送我的那株千年雪灵芝,正好可以用在夫人身上。虽说千年雪灵芝不是什么仙丹妙药,但是相较于一般的药材,效果好了不止几十倍,对夫人的病情一定大有裨益。”
经过上次纪召奴与孙延舟两师兄妹之间的交谈,南宫烨自然知道这个千年雪灵芝的珍贵稀有。
见纪召奴这样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给自己的母亲用,南宫烨心中禁不住一阵感动。狭长深幽的黑瞳一眼不眨的深深凝望着她,一贯清冷的声音带着一股难掩的温柔。
“我待我母亲谢谢你,如果你愿意,我愿以百万黄金相换。”
百万两黄金,这已经远远超过千年雪灵芝的价值,大概也只有青衣阁的阁主南宫烨可以这样轻易的许出如此承诺了吧?
纪召奴一向爱财,若是搁到以前,她会乐得连做梦都会笑醒。因为有了这笔钱,她几乎没有什么事不能做的,可以安安心心的当富婆,与弟弟锦衣玉食,安逸自在的度过一生。
然而,此刻她听南宫烨如此说,想到的确是忽然竖在两人之间的屏障。
纪召奴嘴角不禁逸出一丝哭笑,心道南宫烨不愧是商人啊!或许他觉得这样做没有错,但实际上却将她推得远远的。
纪召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故作喜笑颜开的道:
“百万两黄金?那我岂不变成富甲一方的富婆了?若是旁人知道我有这么多银子,还不都对我虎视眈眈的,我可不愿成为众人眼中的肥肉。”
“不会,我会命人帮你看着,消息也不会透露出去。”
南宫烨回得如此认真,纪召奴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落寞。
“算啦,我不要。就算是千年雪灵芝,再珍贵如果不能治病救人,就算放着也与废物没什么两样。”
“还有,反正我缺银子的时候也不会跟你客气,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收下吧。”
说完纪召奴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风景,俨然拒绝聊天的模样。
看出她的态度,南宫烨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纠结。想到之前他与母亲间的谈话,南宫烨探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然而纪召奴却双手紧握住车窗,也不转身看他,就那样与他僵持着。
南宫烨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强迫她转向自己,而是轻轻的贴近她的后背,温暖的气息喷佛在她耳边温柔且深情的道:
“于我而言,能与你相守便已足以。至于时间或是其它,都是我不敢奢望的。”
“你现在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是某天,你一定会明白的。”
南宫烨声音极尽温柔,环着她的手臂温暖而炙热,让她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南宫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者,也勿要施于人。你所以为的好,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但若你执意如此,我又能如何?”
因为爱他,所以只能被迫接受罢了。
“对不起。”
紧紧的环住她,南宫烨心中是从未有过的为难。
他想要呵护她,给她这世上最好的,然而,他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伤害到她。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无法对她放手,所以眼下的道歉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
“送我回去吧。”
纪召奴不愿继续与他讨论之前的话题,更不想因此让他为难,于是她头也不回的要求道。
“好。”
纪召奴回答别院后,已经过了酉时,夜幕已经全部落下,马车经过细细长长的巷子,车子刚刚停在门边,一个身影却不期然的挡在纪召奴的身前。
“筱晴,你快些跟我去一趟西京,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