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召奴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便让石川帮她联系到了那个供‘禁品’的人,花了大量的钱财,换取了那个人的信任。
于是她在那人面前假装是上官岳的人,询问之下,得知男子一直有给那些药局供货。
纪召奴便又在男子那里下了大单,叮嘱他给上官岳的某个药局送去,不再是选择黑夜送,而是白天,大张旗鼓的去送货。
起初,那药商怀疑纪召奴这么做的目的,但是因为纪召奴给的银子实在够足,因此那药商准备铤而走险,伪装成一般药材就浩浩荡荡的送去了宏济堂,正中纪召奴的圈套。
早在这批禁品送来之前,纪召奴就事先命人密告了监察使,接着引来了官兵和群众,将宏济堂私自贩卖抓了个正着。
人赃并获,本来宏济堂的人还想与此撇清关系,但是药材商为了保命,就把曾经与宏济堂合作的证据一一拿了出来,并一连牵扯出郾城内多家药局。
监察司是大周办事最为严谨的机构,尤其是一旦下了诏狱便魂飞汤火,残毒难言,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住,因此效率十分高,只是短短两日便查到了上官岳的头上。
因为这件事在郾城百姓中引起众怒,又是先皇在世时官府明令禁止的,就算是皇帝也无法徇私包庇。
所以,就算上官岳在殿前磕破了头,司徒寿却仍旧没有赦免他。
而是暂时革了他的所有职务,在事情未有结果之前,命他不许踏出家门半步。
按理说,这么轻的处罚已经是司徒寿格外开恩了,但是上官岳却愤愤不平,直觉是有人在背后捣的鬼。
关于那个人的身份,纪柊是不二人选。
“哼!你以为这样就扳倒我了?做梦!”上官岳冷哼。
他一直不明白纪柊为何如此仇视自己的原因,他所能想到的,就是纪柊觊觎自己的位置,想要对他取而代之。
虽然眼下他被皇帝革职查办,但是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依旧是悬空的。
上官岳对此也确信自己还是受皇上重用的,即便事情闹得风风雨雨,群情激愤,皇帝却没有将他推出来。
早晚等这段风波过去,他就还会起来的。
这样想着,上官岳心中不免好了一些,但是一想到纪柊,他又忍不住窝火。
“纪柊,纪柊。你等着瞧,我绝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想到这里,上官岳顿时奋笔疾书,接着吹干纸上的墨汁,小心的装到信封里叫来人吩咐道:
“你即可将这封信送去宫中,并告诉姬妃娘娘,这次一定要让纪柊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上次女儿小产的事情,经过他们父女的联合游说,皇帝那时已经对纪柊心存了杀念,但是却因为自己头疾的关系,迟迟没有动手。
如今现在皇帝的头疾已经减轻许多,若是在这时候火上浇油,那么纪柊也就离死不远了。
打定主意,上官岳笑得一脸得意,也正是这时候,冯氏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听到上官岳的话,她即刻在门口拦住送信的家丁。
“等一等。”
“夫人。”家丁被冯氏叫住,犹豫的站在原地看了看上官岳。
“如今你落得这般境地,你还想再给女儿添多少麻烦?”
冯氏不悦的看着上官岳,
她的一双儿女皆因为他的野心一个变成了笼中的鸟,一个变成了四处游荡的浮萍,再也回不到这个家。
她每每想起就对上官岳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巴不得他早早死掉,那么她的儿女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我只是给女儿写了一封信,让她不要担心我而已,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上官岳见冯氏端着一碗汤,唇边露出一丝微笑,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暗自对家丁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冯氏被他碰触肩膀,面色冷淡的错开身子,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冷声的道:
“这些鸡汤你趁热喝了吧,我还有事。”
因为上官岳最近总是感觉身子疲乏的厉害,所以冯氏便会经常为他熬制各种补汤,在上官岳看来,这是冯氏对自己态度转暖的征兆,为此上官岳心中也是沾沾自喜的。
做了几十年夫妻,上官岳不是不清楚妻子心中所想。
自从他杀了纪正林后,妻子就一直敌视他,瞧不起他,每次见他说话总是冷嘲热讽,现在看来,妻子已经渐渐放下过往了。
上官岳端起鸡汤一饮而尽,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却没有注意到冯氏走出门口眼底滑过一丝的狠毒。
话说上官嫣儿,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出事后便变着法子去讨好皇帝,虽然她最近十分得皇上的宠爱,但是每当她为父亲求情,司徒寿便会立刻冷下脸来。
久而久之,上官嫣儿也就不敢再提起父亲的事,只一心侍奉皇帝。
直到上官嫣儿收到上官岳的信,决定替父亲除掉心腹大患。
这日傍晚,马上就到下职的时候,纪召奴正在太医院查书,却接到上官嫣儿的召见。
问过来传话的宫人,只说姬妃娘娘得了急症,其它一概没说便匆匆忙忙的将她拉着进了宫。
纪召奴看了看此刻的时辰,明知心中有诈,但这种情况下她也无法推脱,于是便去一探究竟。
此时天气渐渐转冷,但是纪召奴见到上官嫣儿的时候,她却是一袭明黄|色烟纱裙,配上她精致的妆容,在灯火的照射下,显得她格外的明艳动人。
“纪柊参见姬妃娘娘。”
纪召奴是第一次来朝华宫,看这里的装潢摆设,看得出上官嫣儿很是得宠。
“你来了?”
上官嫣儿从贵妃椅上缓缓的站起身,一步步的向纪召奴走来,唇边还勾着若有似乎的冷笑。
“来人,扒了他的衣服··”
上官嫣儿对自己身边的两名心腹扬声命令道。
这些人是父亲后来给她送进宫中的,所以不担心她们会背叛自己。
一瞬间,两个人飞快的欺到纪召奴的身边,迅速一左一右的架住她的肩膀。
原来,她们还是会武功的人,她一时大意,才会落入敌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