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秋一直关注着李清月的动作,李清月不是寻死之人,这番说词到底为了什么?当然她也不一定输,可……也没必要说的这么绝。
她右眼皮跳的欢快,心里发慌。抬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不自觉就看向皇后,皇后见她看过来,不禁冷笑了声,眼中冷光流动,流露出轻蔑之意。
林慕秋瞳孔一缩,心中越发不安,指尖发凉,握成拳,手心渗出汗来,心神慌乱。
李清月站起身,整了整衣摆,理好袖口,从场边的器械架上取下两柄长剑,走向她,扬声说到:“这一场,我们比武论剑。我倒要瞧瞧,你林慕秋甩得动软锦长袖,可还耍得起动若秋水的长剑!”
“接着!”李清月将剑抛了过向林慕秋,也不管她是否接得住。
林慕秋险些将抓住的剑给抛了出去,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接触。
入手的剑十分沉,对她来说。
剑是最普通的剑,玄色的剑鞘,墨色的剑柄,抽出剑身来看,果如李清月所言,一挥一舞间闪着的冷光如秋水盈盈,默默流淌,或激烈或缓慢。
练武场上的器械大都没开封,演武场是一半开。而比武场就处在演武场一角,这里的器械也是一半开。
李清月似为了证明她的决心,挑的两把剑都是开过封的。
剑身一亮,郎玉成脸色僵了一瞬,随即便笑开了去,偏头对皇后就道:“母后,皇儿头一次见,女儿家武斗,用开过封的器械斗狠。莫说赢了她人,只别伤了自个才好!”
皇后睨了他一眼,没做回应。郎玉成本就没期望她回应,淡定自若的继续看向擂台,拣着盘中切好的瓜果细吃。
皇后蓦然无声的看向擂台,淡淡看着一身红衣稍显狼狈的李清月,见她毫无退意,便放了心思,眼底平静无波。
抬手揭了青玉碟里堆着的杏仁玉露饼,送到嘴边,咬了口就放下了,许是嫌味重了些。
近侍上前收了那碟糕饼,换上白玉碗,盛着茉莉玉露羹。
因着她喜欢,皇上命人丑时送了新鲜的花瓣进宫,熬制到这个时段才将将好。
初夏的日子,天气也热了起来,想吃一口羹汤,颇费心思。
御膳房的厨子惯会挖心思。怕皇后娘娘等着心焦,便下了深冬时埋的雪,化了进去,送到她面前,却是恰好。
她心里想着事,手上却不停的舀动着碗中羹汤。
郎玉成的话她听得分明,林慕秋不会武更遑论剑,这一比,实是有些落面子。
她本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由着过了,没想到……瞄了眼下首的郎玉成,恨得牙痒痒。
她恨不得林慕秋死了才好,可……这贱婢肚里爬出来的杂种,何时与她关系这般好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月儿,刀剑无眼……”
“姑姑无需多虑,月儿知晓分寸!”李清月将话劫了过去,免的她为难。
“好。”皇后抬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李清月将剑鞘去了,丢在地上。抬眸冷冷的看着她,说到:“那就开始吧!”
林慕秋郑重点头,去了剑鞘,提在手中。
李清月往前一踏,提剑出招,往她面门而去。
她身子往后仰躺,提剑格挡,脚步一移,手腕翻动将李清月的剑却开,反手往前一奔,剑朝着李清月眉心而去。
李清月勾唇邪笑,将剑挡于胸前,待她剑过来,猛力一打,将她剑打的方向偏了几分,剑险些被打落。
林慕秋被她打的虎口一阵生疼,竟渗出几分血来,唇色白了几分,咬着唇,握紧了剑柄,又是一招出。
李清月去了剑势,身子一晃,轻飘飘的绕过她长剑直指之处,手握着剑柄,不耐的张了张,顺势又握紧,手臂一扬,铺天剑势向她而去。
剑起剑落,哐的一声,两剑相撞,李清月抬眼透过剑锋看过去,林慕秋亦是死死的盯着她。
李清月率先一笑,语出讥讽,“你也不过如此嘛!”
“慕秋本就不习武!”林慕秋咬牙回击。
李清月脸色阴沉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怒声说到:“你是说,我胜之不武!”
“是。”林慕秋干脆利落的回到。
“呵~这是后悔了?”
“不后悔。”
“不后悔……那我今天就打到你后悔为止!”
李清月执剑往前一推,林慕秋咬牙相抵。
李清月冷笑,右脚一踏往后一翻,瞬间撤了剑,不待林慕秋反应过来,长剑抵地,人借力反跳回来,脚尖落在她剑身上,压的长剑下弯的厉害。
林慕秋死死的握住手中的剑,狠狠的瞪视着她。
李清月一剑搭在她肩头,压着她脖颈问到:“怎么?还不放手?”
林慕秋不言,只是用力握着剑,哪怕这剑上立着一个人。
“呵~”李清月嗤笑一声,瞥目看向皇后。
皇后笑看她红装灼灼的样子,不禁侧头低问了句,“月儿近日来可有什么动作?”
“娘娘,往日里月姑娘除了习武,便是作画,没其他动作。”近侍低声回到,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李清月,轻点了头。
李清月收回视线,她两手发抖打颤。知她极限已尽,李清月手启力,剑一划,割破她皮肤,见了血。
李清月又是一笑,翻身落地,长剑一挑,挑落她手中剑。她
“连剑都拿不稳,那这手就废了吧!”
话落。挑眉,随意一划而去,一道剑痕打在林慕秋手背上,血珠奔涌而出,林慕秋惨叫一声,左手紧握住右手,血液就流淌在指缝间。
看台上,皇后兴致勃勃的观望,只要她林慕秋吃亏,她就高兴。
郎玉成蹙眉观看,嘴中茶水都淡了几分,甚是无味。
紫玉见她受伤,急的就往擂台奔去,被一旁的宫女给硬扯了回来,闹腾了几番才作罢。
这边动静颇大,郎玉成寻声看过来,心道:‘这林家女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在这宫中还有这般与之交心的人,也是一番本事。’
林慕秋松了手,在身上胡乱擦了一道,低头便去捡地上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