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卫绾看着帐幔,没有转头去看那个黑影。
她知道那是他,而他不会伤害她。
南宫凌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丫鬟离开,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你还好吗?”南宫凌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出第一句。
卫绾转过头,看着南宫凌,南宫凌像影子一般以动也不动:“还死不了。”
过了一会儿,卫绾又问南宫凌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南宫凌走向卫绾,缓缓地从口中将话吐了出来:“这十几个夜晚,我都在守着你,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何时醒?”
卫绾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南宫凌,他守了她十几天?
“你为何要这样?”卫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是感谢他守了她十几天,还是说些别的。
南宫凌嘴角一勾,眼睛越发地深邃:“我为何这样,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很早就告诉你了。”
卫绾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有吗?”
“没有吗?”南宫凌走到卫绾的床边坐了下来:“柳大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从一开始便说了,我对你有兴趣。柳大小姐,你忘了吗?”
卫绾诧异,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有兴趣也担不得你这十几天守在这看着我吧?”卫绾向床内挪了挪身子。
卫绾觉得,那个黑衣人今晚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南宫凌将散落在卫绾脸上的碎发帮她撩到一边,卫绾抬了抬手想阻止,南宫凌已经将手收回了。
“担得。”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把南宫凌的情感说了出来。
“是我昏迷得太久,你好像和一样不太一样了。”卫绾问出了心中所想。
“是不一样了。”南宫凌脸上的神色没变,还是一样的深情:“人每日都在成长,士别三日就该刮目相待了,不一样也没生么稀奇的。”
卫绾想了想,世间之事也确是如此。
这一夜,南宫凌并没有做什么,没有吵没有闹,没有多说什么话,很安静地在卫绾身边躺下,大概是五更天的时候就起身离开了。
南宫凌离开的时候,卫绾就已经醒了。卫绾用手触碰了一下南宫凌躺过了位置,那位置上还有些他遗留下来的温热。
没过多久,子衿和小春她们就起身来到了卫绾的屋内。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子衿走进来,看到卫绾已经醒了。
卫绾看着子衿,视线又扫回自己身上:“好多了,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也累了。我想出去走走。”
小春走过来对卫绾说道:“小姐,不可,你才刚刚醒过来,怎么可以出去呢?这大夫说啊,病还没好全的人容易着凉加重病症,若是小姐你这伤还没好又着了风寒可怎么办?”
卫绾看到这样的小春,心里头有些暖暖的:“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有就是,这昏睡多天的人啊,就应该多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子衿也在药阁里听过看过一些昏迷的病例,都是要给昏迷的人按摩关节,待病人醒后说是最好要多出去多动活动的,她自然知道卫绾说的不是什么诓骗她们的话:“小春啊,就让小姐出去走走吧,这么多天了再待下去小姐可要发霉了。”
发霉?亏子衿说得出,她又不是稻谷花生哪里会发霉。
小春没再阻拦卫绾,给卫绾准好衣服后,又整理了头发,梳了个美美的发髻,插上个金步摇,再添了点发饰后,搀扶着卫绾走出了房门。
天空已经大亮了,蓝蓝的天空在太阳出来的方向,蓝色更浅,带着些许的亮黄色。鸟儿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花草在晨风的帮助下尽情地嬉戏着。
卫绾踏出房门,走在鹅卵石铺的道路上,仰望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被困许久的鸟儿忽然得到了自由,压抑的心情完全释放一样。
“好久没看过小姐这么高兴了。”子衿看着呼吸着早晨新鲜空气的卫绾,露出了笑容。
卫绾对着子衿笑了笑:“死里逃生的感觉最是难以言表,像是重新获得生命一般。”
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死而复生,这次是死里逃生。第一次的死而复生是压抑是紧张。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是真心像获得第二次生命一般愉悦,卫绾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
小春看着卫绾,心中的滋味也是无法形容,小姐高兴,那她也高兴。
午时,千方如约而至,准时到了兰淑阁。
卫绾端坐在床上,看着进来的人,打了声招呼:“你来啦?”
千方似乎没有多大意外,像是意料之中一样:“来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卫绾摇摇头:“一切都很好。你的医术,我放心。”
你的医术,我放心。这句话,那便是卫绾对千方的肯定。
千方听了卫绾的话后,浅笑着。
“看来你已经认出我了。”卫绾知道千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便不再隐瞒。
千方点点头,眼睛注视着卫绾:“我早就知道了。”
卫绾有些惊讶,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千方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那天,子衿拉我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卫绾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说了个:“哦。”
“那天,还以为我要死了呢,没想到居然被你救了回来。”卫绾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回想起那天柳玄武毫无感情几近冷血的眼神,回想起那“初雪”贯入胸口的感觉。
千方把玩着手中的药瓶,打趣道:“我倒是想不救你,可是转念一想,这药阁我还没入职呢,你这幕后人可不能死,要死也等我先入了药阁再死。然后,我就把你给救了。”
虽然,千方把救她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卫绾也知道千方救她必定花费了不少气力。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她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人就回来,若要救回来那她要花在上面的功夫必定也少不了。既然,他不想让她放在心中,那她不提便是。
千方给卫绾把了把脉,确定了卫绾没事后,将心放下了。然后,又和卫绾一起谈论了许多药学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