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呵！
苏湄心中冷笑。
这借出去恐怕就再也拿不回来了吧？
前面铺垫那么多，今晚真正的目的总算来了！
四海令这种人人争抢的东西，谁拿到都恨不得藏起来，谁还会借？
“这个……”
苏湄心中冷笑，但脸上却做出为难的神情：“禀太后，并不是臣女不想借给太后娘娘，而是、而是……”
她咬了咬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
见她这般，庄太后眉眼不易察觉地沉了下：“湄儿不愿意？”
庄太后可是历经过三朝，唯一存活并仍然站在顶峰的后宫女人，这么多年来累积的威压，一娉一笑间皆是无形的风刀霜剑。
此刻只微微沉了脸，苏湄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直朝着自己扑来。
这若是一般人，见了太后这气势，只怕早吓得双腿一软给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太后所要之物。
柳嬷嬷见太后沉了眼，脸色微变，立即对苏湄小声劝道：“姑娘，还是赶快把四海令拿出来给太后看看吧，太后还能私吞了不成。”
她下意识认为苏湄不肯拿出四海令，就是因为四海令太过贵重，而担心太后见了宝物私自吞下。
但以柳嬷嬷对太后的了解，她老人家不至于做这种事。
顶多就是想看看这丫头的四海令是不是真的而已！
苏湄却并不为所动。
就连那无形中的压迫似乎也对她没有一点作用。
面对太后那似有还无的威慑力，苏湄依旧神色清淡地站在那里，不急不燥道：“回禀太后，并非是臣女不愿意将四海令借于太后观赏，而是那四海令我已经还给对方了，所以现在……”
“什么！”
“什么！”
太后和柳嬷嬷同时大惊出声。
不顾失了仪态，太后看着苏湄急切说道：“你把四海令……还给了四海皇商？”
苏湄无辜点头：“是啊！昨晚给柳嬷嬷看过后我就还给他们了，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
庄太后蓦地站了起来，指着苏湄厉喝出声：“你、你这个……”
“娘娘息怒！”
柳嬷嬷见太后动怒，立刻上前安抚，小声提醒道：“娘娘，苏姑娘兴许是真不知道四海令的作用，所以才会轻易归还，但她和四海皇商的人认识，说不定……”
庄太后经柳嬷嬷提醒，纤长的手指抚了抚眉心，周身那即将涌起的怒气在瞬间消散。
重新坐回凤椅，太后看着苏湄摇头叹息：“可惜可惜……”
“是啊，苏姑娘。”
柳嬷嬷忍不住责怪道，“那四海令可是能撼动四海皇商的东西，您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人了呢？”
苏湄心中嗤笑，面上却疑惑地问道：“那块令牌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只是物归原主，有何不对么？”
不是自己的东西，再宝贝又有何用？
就因为它能带来足够大的利益，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抢么？
在最开始得到四海令时，苏湄就知道四海令的价值，她当是只是想用四海令换一个承诺。
希望能用那令牌动用四海皇商的人力，帮忙她找到娘亲。
蓝孤夜答应了她。
那时候她就该归还四海令，但是西风和北冥并没有收取。
如今还给北冥，也算是物归原主。
但是显然，庄太后和柳嬷嬷都不这么认为的。
听完苏湄的话，柳嬷嬷一脸惋惜和疼痛，没想到她昨夜才见过的东西，才过了一晚上就这么没了。
那可是四海令，没想到这苏姑娘竟然眼也不眨地就还给别人了。
原以为四海令出世了，没想到在苏湄手中走了一遭，又回到了四海皇商自己人手中。
这一下，她和太后激动了一晚上，还有什么意义？
柳嬷嬷叹息一声，不再看苏湄。
苏湄勾了勾唇，装作没有看到她的神情。
庄太后盯着苏湄看了许久，再度叹息道：“你这傻孩子，真是可惜了，哀家听说你一直在找你的母亲，原本有了这四海令，是可以……”
庄太后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苏湄却听得蓦地睁大了双眼。
她霍然抬头看向庄太后：“娘娘您……在说什么？”
太后怎么会知道她在找娘亲？
太后怎么会知道娘亲没死？
苏湄震惊地看向庄太后。
难道是苏展风说的？
不对，按蒋氏的说法，苏展风当年是瞒着国公府而假意杀死娘亲，又将娘亲藏了起来。
后来娘亲失踪后他也一直在找娘亲。
他既然这么多年都对外默认娘亲已经死了，说明蒋氏并没有将她发现的告诉国公爷，所以国公府和太后不可能是从苏展风或者蒋氏这里知道娘亲没死的消息。
既然不是苏展风说的，那太后是从哪里知道的？
像是看出苏湄的疑惑，庄太后似是而非地说道：“哀家身边有一个人，前几年远游的时候曾见过一个人，哀家听他的描述倒是与苏相的原配夫人极为相像，毕竟哀家当年也是见过你娘的，那容貌……”
说起余歌的容貌，太后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略带风情的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向往：“那可是哀家也极为惊艳的一个女人，没想到苏相……”
苏湄整颗心已经提起来了。
她一直把希望都放在四海皇商上，希望四海皇商的人能帮她找到娘亲，可是她也知道人海茫茫，时隔这么多年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
所以这些日子她心中虽然焦急，但一直忍耐着。
可是苏湄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在太后这里听到关于娘亲的消息！
竟然有人亲眼见过娘亲！
垂下的双手微微卷曲，苏湄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人……果真见过我娘？！”
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可是又怕就此错过重要的信息。
庄太后见苏湄失态，雍容的唇角微微翘起，朝柳嬷嬷看去。
柳嬷嬷立即退了下去。
很快，她就拿着一副小心装裱的画卷重新出现在殿上。
庄太后看到那副画，精致的甲套轻轻划过画轴，缓声说道：“这就是当年那人画下来的人，是不是你母亲，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