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比甘觉得这个鹿鸣好生奇怪！说与人交好，但是这个态度莫名其妙。
年比甘的疑惑很快就有人给他解惑了。因为他记起霍赢让他多到新兵营溜达，所以给他解惑的就是那天站在门口站岗的小士兵。
“鹰扬将军名字就叫鹰扬，还是霍将军给起的，说他如同草原上的鹰一样。而姓嘛，因为是霍家军，所以姓霍。霍鹰扬，很多人觉得叫不顺，所以就只叫他鹰扬，他当上将军之后，也直接叫鹰扬将军。鹿鸣左将军也是一样。
他们是孤儿，在北方落难，得到霍家军的救助，就参军了。
鹿鸣将军可厉害了，十三岁，那个时候霍将军说他太小不让他打仗，还送他去书院读书，但是鹿鸣将军就是不肯，总是跑到军营里面跟我们舞刀弄枪。
门卫不让他进来，他就在外面站着，最后还是吴军师说情，霍将军才答应给机会的，你猜机会是什么？”
“我听说是让鹿鸣将军把《千字文》默写出来。鹿鸣将军写出来才同意他参军。
后来，鹿鸣将军真的写下了，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字迹还很漂亮，至今还挂在外面天关城军人学堂的墙上。你不觉得很厉害吗？”小士兵说起来没完没了，问的问题最后都是自己回答了。
“很厉害。那么那天鹰扬将军和鹿鸣将军为什么打架？”年比甘问。
“因为新兵。鹰扬将军的箭法非常好，不到二十岁就被霍将军任命为先锋营的右将军，先锋营是新兵最想进去的军营，他那里不仅要功夫好还要识字，他们常常消失在夜幕的黑暗里面，然后给大秦带来前方的敌情和布防，虽然很危险，但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很多。
左右将军他们虽然一同出现，但是各管左右两个军队，军队自然要有新人加入。作为将军，自然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能干。所以他们常常来新兵营看看有没有意愿进去的，安排考核。
通过的，都是人中龙凤。有时候他们会看上同一个人，这时候，他们就会了让那个人选择自己的部队而大打出手。……其实这也是展示能力的机会。年轻人，做事要意气风发。”小兵说。
“后面那一句可不像你会说的。”后面的感叹让年比甘觉得这个小孩在装大人。
“当然不是我说的，这个是霍将军说的，霍将军说，是大秦的男人就要意气风发，就要敢作敢为，发散自己的青春热血，保护我们的大秦的繁荣昌盛，保护大秦的和平安定。霍将军还有很多名言。”小士兵说着，拿出一本册子体给年比甘继续说；“这个小册子是鹿鸣将军集合霍将军所有名言名句写的，然后让那些挨罚的人抄写，可是很有限的，这个还是我花了一百铜板买下的。”
听着小士兵的啰嗦，年比甘把册子打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切杀害我们大秦百姓的，我们必然要抵抗。”
“团结就是力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们的父母在家等我们，我们的妻儿在家等我们，我们的热血是为了我们的大秦，我们的妻女父母过上安定·····”
······
年比甘感觉一种春雨扑面而来！就这些，让这些人尊为警言名句？
不应该来一句‘英雄兮，不斩楼兰终不归！’
“这些是鹿鸣将军写出的？”
“对啊！你看到那里没有，正在写字的那几个，因为写字难看，所以只能用棍子写，另一边用纸写的，就是写字好看的，那些好看的字抄写的就会订成册子，然后拿出去卖。有《千字文》、有《道德经》的······”
年比甘冷汗直流：“这是军罚？”
“对，还有那里也是。”小士兵说，指着远方，那里有几个士兵在跑步，口中还念念有词。稍微近一点的，年比甘听到他们在念什么了。
“一匹马儿，四条腿。”
“两只马儿，八条腿。”
“三只马儿，十二条腿。”
······
“二十五匹马儿，一百条腿。”
······
“这些是谁教的？”年比甘说。
“这个是鹰扬将军的体罚，原本只是先锋营有的，后来我们将军发现效果很好，就用到这里了。他们要是哪个人喊错了就要从头开始，上一次作废。次数呢，根据错误的大小来定的。只要一个错全体受罚。”
“没有人不满吗？”
“大多数不会，因为霍将军说，我们是一体的，是一个军队出来的，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要坚持，要忍让，要知道团结。”小士兵说。
“你懂得真多。”年比甘说。那种十个月以来的违和感终于知道在哪里了。
“不多，真的不多。年将军，你们京城来的人是不是都很聪明啊！”
“呃？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那些写字漂亮的，他们很多都是京城来的，他们认识好多字，也比我们聪明，一学就会。”
“这个无关地方。”年比甘看出来小士兵的羡慕，然后说。
小士兵却不那么觉得，他摇头：“生在龙生地，是虾也是龙王的虾，不是我等浅滩的虾可比的。他们出生就是在京城，那里的学堂遍布角落，耳濡目染之下总比我们这些要强。”
年比甘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小少年。
看着手里的册子：“你认识这些字吗？”
“当然，都能够背下来了，一个字对应上去自然就认得了。”说到这个，小士兵有很骄傲。
“你几岁了？”
“十七，我从小没有吃好，所以长不高，但是我真的十七了。”小士兵看见年比甘眼里的不相信解释道。
“嗯，你家在哪？”
“不记得了，很小就流浪，就这样子来到了这。”
······
“最近年比甘怎么样了？”
“还是将军有办法。”吴军师说，最近的年比甘真的开始了解他们北方了，但是吴军师却说不上高兴。对年比甘，他也不是讨厌，但是相比于霍赢，他选择的是霍赢。
“不是有办法，而是我理解他的所处环境。性子还好，就是被你们影响，走偏了。”
“将军，你这话·····”吴军师表示不同意。
“因地制宜，因材施教。他是天之骄子，难免忘不了骨子里头的先入为主。加上他在南方，有辅国大将军还有怀化将军护着，很多东西就容易忽视。你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于他来说还很新鲜。吴叔叔，还要麻烦你了。”
吴军师叹口气：“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