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川拿着手机，翻看着笔记本天梯图，一点点对照着这里卖着的电脑，一边问一边查着电脑的型号。
已经看过了一台又一台了，可尚川一点儿都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杨菲倒是在他的身后有些张不开嘴。
到底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
为什么对这些，你比我还要熟悉，还要感兴趣？
她反正是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尚川会这么有兴趣，反倒是尚川现在有些理解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对逛商场这件事情那么热爱了。
在家里面没点什么事情做，这种可以轻微思考、但是又不用特别花脑子的活动项目，实在是太适合女性了。
像他现在，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基本上是赋闲在酒店里面在网络上打法时间。要是说让他参加什么剧烈的身体活动，又或则是什么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事项，那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都会有点用不过来。
已经慵懒下来的思维，会厌烦需要复杂思考才能解决的事情。
看看产品说明书，对比一下价格，看看外观，这种看起来动了脑子，实际上没怎么用的事情毫无疑问就是一种身体与大脑都能够接受的活动，就和饭后散步一样。
“你来看看，这款怎么样？牙膏厂最新款的处理器，虽然是个轻薄本，但是屏幕素质不错，显卡也还能算得上好。长期需要对着电脑屏幕的话，还是……”
尚川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电脑的事情，这种感觉真的让人觉得很亲切。
独居的生活大多数都是如果自己有需要，只要自己看得过去就买了，不太会有和人交流产品的话题，也不会有这样的人。现在又回到了这种状态里面，不由得让人心中生出一种温馨的幸福感。
太好了。
“我觉得都行。”
听着这样的敷衍的话，尚川不由得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这怎么都行？毕竟是你自己以后要用的东西，肯定要好好挑选才行啊。如果你的电脑出了问题，耽误的可是我的事情。”
杨菲配着笑，“是，是，是。”
低下头，和尚川一起挑选起了笔记本。
选完了电脑，尚川最后和杨菲一起推起了车子去到超市里面选起了零食。
毕竟要在这个地方呆上一个星期，甚至更久，差不多也算是一个家了，准备点什么东西也免得到时候天天点便利店的骑手。
一起推着小推车，在超市里的货架里穿行，来来往往的都是这里附近的住户。
有学生，有年轻的情侣，有到了中年的人，充满了市井的生活气息。
仿佛两个人真成了情侣似的。
“可惜，不能买米。”
尚川把推车停下，拿着铲子在卖米的堆放区里面铲了几下。
“你觉得我很幼稚吗？”
小孩子喜欢玩沙子，成年了以后喜欢玩米堆。
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是这个样子吧？
杨菲的确是觉得有点好笑。
“没有，以前我也喜欢这么玩。”
“为什么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呢？”
杨菲解释道：“主要是嫌麻烦，我每次来都是拿一袋米走的。而且有时候回到家已经很累了，去超市买东西都是想好了要买什么，直接买了就走，没什么心情多逛逛。”
“嗨，可怜的上班狗。”尚川摇了摇头。
在哪里底层的工作者都是这么一幅惨兮兮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我们这一行比996的福报还要惨不少，拿的工资又少，毕竟天天都在外面跑，去干个房地产销售都可能比我以前的工作好的多。”
“那你为什么要去做一行呢？”
像是星探这种职业，还是在国外见得比较多，引进国内已经是很晚了的事情了。
而且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短视频这么火爆，现在大多都是在网络上挖掘，很少还会在社交公共场合挖人的了。
“以前喜欢这一行，不过我的外貌条件不符合，被刷下了很多次。所以学业荒废了，也没什么其它的办法去做别的事情，又对这个熟悉，只好做这个了。”
杨菲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有点无奈。
追星，想成为明星，羡慕电视里面的光鲜亮丽的明星。
都说成名要趁早，可趁早的这段是间可是和自己完成学业的时间是高度重合的。要是一旦不出名，最后所等待着自己的，就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也可以从事别的吧？”
就算是杨菲真的点子那么背，去做点别的什么活也远远比这个好的太多。
比如说去剧组帮忙啊，慢慢熬着资历就上来了。
虽然说星探的确存在着一飞冲天的可能，可是这个可能并不比刮彩票中奖好多少。
漂亮的人有很多，但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去舞台上表演。那怕就是长的好看，也适合这个工作，可也要考量被选中的这些人愿不愿意去。
愿意去的人，大多都是一无所有，什么都可以赌的，反正只要是工作就可以。
而不愿意去的，长的好看又有着自己的学历的，有其它的官方的渠道，比如说读一个影视学校。又或则会有着别的梦想，并不想去当什么明星，因为不确定性太大了。
翻翻看那些成名的明星，要不就是家里面或则亲戚本身就从事着这一行，要么就是家底特别惨的，一无所有的那种。走着正经人的道路，中途跳槽来干这个的真的很少。
“唉，习惯了。当初说不定还可以，但是后来已经习惯了这个行业，也就不想去做别的事情了。什么东西都不熟悉，自然也就……”
“那现在你不是跳槽了么。”尚川好笑地问道，“我给你开的工资现在也就8000吧，刚好是那个时候我花掉了你的钱。这个价格虽然高了些，可也不是太高。我记得当初你说的是，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差不多就是你一个月的工资也是这个数。相同的薪资，你还不是跳槽过来了？”
“我这……”
理由难道还要说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过来。
“要是别人，说不定我就不会去了。”
“怎么？”
“当初联系我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说好了，是给尚川当助理，你可是现在的大火人物，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在薪资相同的情况下。”
“那意思就是说，我要是开不到8000，说不定你就不会来咯？”
两个人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交情在的，所以尚川随便找了个由头调戏道。
“怎么会？如果是你的话，只要是个想赚钱的人，大家都会来赌的吧。”杨菲简单地分析道。
网络的热度可不会欺骗人。
“可我只是一个主播，不是那种传统的明星，你又怎么知道我会火多久呢？说不定过了个半年，我就穷地揭不开锅了，你到时候不就完了？没法在短时间里面挣到足够的钱的话，到时候出了问题可是很麻烦的。”
“对，但是我相信你。”
目光炯炯，眼神如电。
尚川的心中是百感交集。
又来了。
这种话已经在李春那里听到了不知道多少遍。
现在毕竟是已经初步成功了，不自信的事情只是早期的时候，由于自己的体质关系导致的不自信，还有对于自己是不是要去学猫叫，或则热舞的畏惧。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被李春洗脑地足够多了，不是真的站不起来，是个软骨头，没法相信自己的那种不自信。
可这样的话听多了，也是会腻味的。就不能来个能够就事论事分析的人吗？这样说不定还能有得继续聊天下去的动力。
就TM人人来这里都是这么像是脑袋发热了，见到了他的这张脸就走不动路的样子，仿佛什么东西在尚川他的手里面就是手到擒来。
有这本事，他上辈子早就成功了，何必等到这辈子来完梦？
而且背负着别人的期望，也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
可以相信，但是别这么无脑好吧。
“算了，走吧，去饮料区看看，再这么铲米下去，说不定服务员要来赶人了。”
尚川选择把这个话题略过，然后推着小车继续往前走。
人类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不只是像是小孩子哭泣那样的被动，也有着主动。就比如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面特别高兴，然后那一连几天过去自己都像是个被吹起来的气球，只要一有了一个口子就会松开，把那些快乐的东西分享给别人。
很少有人会例外。
杨菲自然也不能。
“说实话你现在可是直播界的唯一一个清流，和其它的那些妖艳的男主播不一样。网友们都说打赏、送的礼物可能还没有你一天吃的一顿花出去的多，而且直播又任性，明明大家爱看，但是又不怎么愿意多播。而且不怎么互动，就是干坐着都有人愿意看。”
说白了就是美色可餐吧。
对于这种赞美尚川是敬谢不敏了。
“我哪里任性了，那只是因为我固定一个星期开一次而已，毕竟要联系这些店家也是要花时间的，而且还要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的跑，怎么可能天天都能放直播出来。而且要是我真能天天播，她们天天看，就不会那么愿意看了。”
这也要感谢雷猴王被传播出来的饥饿营销，一样东西有着需求，但是又少的时候，自然会显得非常的紧俏。
和他同类型的主播基本上没有，所以才显得他现在是这样的一枝独秀，顶多——可能一年吧，也许还用不到，跟风的主播就会出来了。
也许炫富的档次拉不到这么高，也不会去找专业的团队像是拍宣传片一样来拍摄，但是这些家伙会讨好观众啊。
那个时候才是检验这种类型的直播能不能一直长久地走下去的重要关键。如果跟风的人都能火，才说明这种类型的直播真的可以大火。如果不能，差不多就是意味着自己这样的成功只是一次凑巧而已。
“你就算不直播你的内容，只是和观众们唠嗑，她们也是愿意看得啊，她们又不怕你会被皇帝给包走去上钟。也不会像是饭圈那样，给你刷的礼物拿给你去养男人去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很古怪。
虽然说……直播的收入，明明算是工作所得，可是一旦男主播被知道有了女朋友，或则是和女朋友同居，甚至是给女朋友买东西，就会莫名其妙的掉分。
按道理来说，主播这也不算是偶像啊。
可为什么弄得像是艺人出道了呢？
杨菲又继续补充道：“而且尚川，你的妈妈粉、女友粉很多呢，还有一些男妈妈粉丝……”
为什么不是女爸爸？
怎么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妈妈粉和男妈妈？怎么又是男妈妈？
现在的饭圈不是男人的天下吗？
他的那些爸爸粉和男妈……怎么又绕回去了。
我要女妈妈，女爸爸，女友粉，但是不要男爸爸，男妈妈粉。
两个世界的记忆重叠，导致尚川的思维有些混乱。
“别提了，别提那些男妈妈粉。”
“可是男妈妈粉丝才是最会刷礼物的呀，她们在粉圈作战能力很强的，和有些只会白嫖的臭女人们不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
说起来了这件事情，杨菲又发现自己能够有作用的地方。
“哦，对了，你该弄几个粉丝群了，不然你的那些粉丝都无家可归了。”
这件事情之前也和李春商议过。
不过考虑到初期开一个粉丝群，管理起来麻烦，而且粉丝们比较少，需要自己亲自来打理。
但是到了以后粉丝比较多了以后，再建一个粉丝群就可以不用自己管了，反倒可以让出来给一些死忠粉丝代为管理，这样也轻松一些，所以尚川这才没有建粉丝群。
不过现在杨菲到了，这些事情也是该让出去，进入正轨上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和李春她去商量吧，你和她商议着来。”
“但也是要和你报备的吧，你又不是我的赚钱工具，我现在是在给你打工。”
“好，好，我知道了。”
真让人有点烦。
男妈妈。
从货架上拿下来几打黄色的啤酒放在了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