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芳华想:也许没有合适的料子,他就不会买了呢。
可是店掌柜很没眼力价,当场就说新进了一批上等布料,静待有缘人呢,于是颠颠地跑去拿料子。
站在旁边的郁芳华直想把店掌柜给提溜回来,这家伙怎么就光看宋珩的脸色呢,他应该多看看埋单人的脸色啊!
最终宋珩敲定了一批青色布料,料子是从西域私自运来,全帝都城只有这一批,再无分号,要价百两。
郁芳华:“……”宋珩这个败家男人啊!
待到付银子时,郁芳华磨磨蹭蹭,她实在没拿那么多。
就在这时,宋珩直接抽出银票递过去,转身出门。
见此,郁芳华心下滋味万千,感觉似乎是错怪了他。瞧吧,他自己负的银子。
赶紧追上去,郁芳华笑着对宋珩道:“王爷,这银子……”
“本王借你的。”
“什么?”郁芳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借的?她借的?
“走吧!”
宋珩不想多说,大步朝刑部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郁芳华欲哭无泪,这笔买卖最终以她倒赔进九十九两而告终。
自此之后郁芳华谨记于心:再不能与宋珩逛街,这个败家男人会花光你全部身家!
赵飞虎有惊无险被放回去,他呆在刑部听侯差遣,一面听王书吏诉说宫中险情,简直听得身上一层层起冷汗。
这时公差通报,王爷与郡主驾临刑部。
当场一众人起身迎接。
“赵飞虎你没事吧?”
郁芳华一扫先前失银的心痛,心情不错地问侯道。
赵飞虎受宠若惊,连忙行礼:“属下无能让郡主挂心了,多谢郡主关怀,属下没事。”
“嗯嗯。”
郁芳华斜眼看向王书吏,换了身衣裳,精神也不错,这才放下心。
“你当时进贾太医府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呀?”
郁芳华找把椅子坐下,虽然贾太医有罪,但是凶手还是要找的。赵飞虎也绝不能被污蔑。
“是这样的,属下进了贾太医府,里面十分安静。我让手下人分开寻找,结果就发现许多具尸体。每具尸体都十分‘老实’地躺着或乖巧地吊在屋梁上。有的堕井,有的从屋顶上摔下而死。各种死法,千奇百怪。”赵飞虎将所见着的叙述一遍。
郁芳华点头,喃喃:“就这么一些死法,居然也能怨作是公差所为。看来其中一定有缘由。我们去看看尸体吧!”
她说罢起身,结果赵飞虎不动。
“怎么了?”
“郡主,属下当时就被御史大人给捉个正着,非说是属下等人干的,那些尸体也被挪到了别处,根本就没抬进刑部!”赵飞虎说道。
郁芳华闻言咋舌:“那尸体去哪了?”
“属下不知。”
看来这个严御史还真是有点问题呀,尸体弄哪去,他必定十分清楚。
“你派人暗中盯着御史府,记住,千万不要被发现踪迹。”郁芳华想了想吩咐道。
赵飞虎抱拳,应令退下去。
他一走,王书吏连忙道:“郡主,冰雪寒莲还没找到,要不要继续找下去?”
“冰雪寒莲对肺痨没有益处。急雪轩的主人在用过冰雪寒莲后,就会知道它根本不会管用,反而会使病患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不用去找了,相信急雪轩会主动前来找我的。”
王书吏一听有理,当着肃王的面,他也不便再多说。
就在此际,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煽呼声,竟是李公公捧着圣旨而来。
“王子楚接旨吧。”
李公公走进后,看了眼场内宣纸。
肃王郁芳华并王书吏齐齐跪下接旨,就听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吴渁承救刻州百姓于水火,即日起为刻州太守,王子楚随从入刻州为长史,钦此。”
“谢主隆恩。”
收了圣旨,李公公将之前给王书吏,感慨道:“王书吏呀,你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其实你该感激的人是郁郡主,若非是她,你现在还是个小小的书吏呀!”
不过郁芳华这招也够险的,差点就被问斩。
若非有肃王在其中拖延时间,她脑袋早落地了。
这个王子楚也算是从中搏出来的命运,真真够险的。
“是,公公。”王书吏连连应是,心里头清楚,这圣旨其实不是给自己的,主要是给吴渁承大人的。
不过,郡主殿下实现了她的承认。果然,做完这件事后,他就不再是原来那个小小书吏。虽然远离帝都城在刻州,但当他归来的那日,必定要更上一层楼!
转而李公公望向郁芳华,笑得尽量真诚:“郡主,皇上让咱家代他老人家问您好,郡主所做的一切,圣上他心里都清楚。”
“多谢公公。”
郁芳华一般会拿厚银塞过去的,毕竟能得这老太监美言几句也是值得的。
不过,今天被宋珩坑去九十九两,她实在没像样的银块拿出手,尴尬地说了句空话,蓦地想到腕上的手镯,当下走上前,悄悄退下来塞过去。
“本王遇刺,皇上没让你问候本王么?”
就在这时肃王冷酷的声音寒森送来。
李公公吓一跳,死都不敢再收郁芳华的玉镯子,赶紧退后一步回话,像鹌鹑一样老实乖巧:“回王爷,未曾。”
“既然没有,你滚吧。”宋珩心情不悦道。
“是,是。”
李公公不敢多留,一溜烟地就逃了出去。
临离开前,王书吏真心跟郁芳华说些“体己话”,而且案子还有许多没交待明白的,他走了,怕是她没办法那么快找到衬手的人。
“郡主,您来这边。”
王书吏拱拱手,请郁芳华请到一边,然后将自己整理出来的案卷都拿出。
“这些是我近来整理的所有卷宗,郡主若有疑问,便查这些即可。其他的都极乱,需要找专人替郡主打理。我走后,郡主可找这里的闫老管事。”
“多谢王书吏费心了。”
郁芳华点头,对于眼下这个结果,心里有点不大满意。她是期望王书吏高升的,可是也没想到她亲手救的吴渁承,亲手为王书吏铺路。结果这俩人倒好,挖了他的人之后,他俩都走了。就剩下她光杆一个儿。
早知道,还真不带王书吏去冒险。
当下王书吏冲郁芳华深深一揖,感激道:“若非有郡主,便没有在下。以后有机会,在下必定报答郡主的知遇之恩!”